穿上爸爸的西装
心便安定下来
我该更加踏实地工作
像父亲年轻时那样我的肩膀日渐宽厚
已能将西装穿得合身
肩上的重量也陡增了几分
新一轮日出在我颈背后升起掸去往日的尘埃
我走进未知的远方
我时常想起爸爸亲切信任的眼神
在第一次接过这西装的时候穿上爸爸的西装
我要更加用心地生活2017.5.2
于总行
来回咕噜嘴里的一口水
齿缝间的母爱翻山越岭再不出发得赶不上动车了
父亲焦急盯着匆忙旋转的分针切好的牛肉只消两分钟就能炒好
母亲在厨房里坚持着汤圆和桂花
早餐在一个小时之前刚刚下肚午间满桌丰盛的菜肴
似乎唯独缺少了在炒的那一盘上下翻动的锅铲和越过三千的转速
父母用爱追赶着时间噢!我们甚至来不及拥抱
在大包小包行李奔上列车的一刻2017.5.1
于返厦动车
明朗的阳光照在浅蓝色的窗帘上,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欢叫,我心下一暖,又是美好的一天。
在家的日子真是安静惬意,门前的小树郁郁葱葱,河水平静地一天天流淌。远山低矮,却年年环绕着小城,依偎相伴。
这次五一回家,我和姐姐、姐夫搭乘同一趟动车,不过我们不在同一个车厢,因为买票时间不同,座位的安排也就被打乱了。但列车也就是八九节车厢,所以即便不在同一车厢,我们的距离也不很远。列车往家的方向疾驰,我困了就靠在椅子上呼呼睡去,醒来就看一会儿野夫的《身边的江湖》。野夫的这本书我大多只在路上看,总觉得很符合旅途的心情。我们将近九点钟出发,三个多小时后就到达福鼎站了,爸爸每次总会在出站口等待,等待着儿女平安回来。妈妈平时也常来接我们,偶尔没来便一定是忙着在家里准备一桌美味可口的饭菜。
爸爸知道我喜欢开车,见我先出站,便把钥匙交给我,让我把车倒好位置,他则继续等待姐姐和姐夫出来。每次开爸爸的X3,我都倍儿加留心,因为爸爸平时非常爱车,隔三差五地总要把车擦洗得纤尘不染。爸爸基本上都是自己洗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洗会更注意细节,另一方面也当是检查检查车身有没有细微的受损。爸爸很爱护车,我在驾驶爸爸的车时便也格外认真。不一会儿我们就到家了,爸爸张罗着我们在客厅喝茶,妈妈说饭菜马上就好了。呼!回到家的感觉真好。
柳絮飘飞的四月
我又来到故宫
时隔二十年
往昔的足迹早已无处寻觅黑枝绿叶蓝天
白水红墙黄瓦
青铜狮子依旧镇守在太和门外
十八樽象征权力的大鼎仍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
日晷与嘉量
昼夜不息地丈量着时光
那远去的皇权慷慨打开了宫殿的大门
寻常百姓得以一睹天子的居所与人有关的一切都渐渐融解在金黄的岁月里
诏书御旨黯哑了声响
编钟安静地陈列在展柜
文武大臣不见了踪影
保和殿里的状元如今已无人过问
储秀宫中妃子美人们的笑语恐怕只有院中苍老的古树记得吧
铜铁大缸已几十载不再蓄水
上了锁的木门更封住了往事几许钟表馆的机械纹理间尽显前人智慧的高度
一跪一笔都在诉说百年前动人的小事
海屋添筹和群仙祝寿
乾隆为他母亲准备了六十份生日礼物
铜壶还滴水吗?
那滴定的标尺已远离了浮沉乱世呼啸的大风洞穿了重重木门
历史蹒跚行走在汉白玉石桥2017.4.26
于御花园
用三天时间
为生活推开一扇新窗
没有雾霾的侵扰
京城天朗气清滚滚而过的幻灯片
散发知识光芒
那凝聚的心血化为森林里春雨点点
鸟儿得悠然俯瞰新绿一块块要点像一个个圣地
导游将行程排得紧凑
屈指三日即览遍蜃景
那鸟儿落入林间却已不再迷路证书不过是山顶一块极其普通的石子啊
年轻人皱着眉从苏格拉底手中接过
这难以掩盖的失望
已然将美妙的登顶历程抛掷得一干二净时间晃然进入倒数
我只身穿透沙漏的孔隙
我像初生的婴儿般睁大双眼看周遭的一切
掌心却握不住一粒沙子的流逝2017.4.25
于如家
没有多余的话语
空寂的图书馆里只有风扇换气的声音
磁拉磁拉
高高地悬浮在头顶当几百张嘴巴同时合上
便有这几百个的灵魂在此处游荡
灵魂的游走静静悄悄
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好不热闹照明灯打亮面前的书桌
仿佛灵魂将全部的注意力倾注在了纸上厚厚的典籍是年老的智者
暗暗默默
这无数的智者怀揣动人的故事
等待后人们愿意开放的心灵我们是前人的后人啊
先前还将前人的言行看进眼里
转眼便发现自己已是当初的前人
而后人们
正像我们曾经看待前人那样
直勾勾地看着我们已故之人何所寻?
去眺望苍茫的星空
去守候在黄昏低矮的墓碑前
去翻看旧日的相片
去到记忆里找寻怎么,怕这些都不够真实吗?
怕找到的只是记忆中模糊支离的细碎光影吗?那打量打量他们的灵魂与精神吧
在沉沉的书页间
在浅浅的字迹中
这儿有他们响亮的声音
有他们明丽的青春年华
有青春年华里丝丝缕缕的惆怅
有宁静甜美的爱的心跳
有失意落魄时愤怒的呐喊
还有,
还有我们平凡单纯的每一个日子生命的痕迹不会永远消失
生动的日子都还停留在那个时刻哟!高高地悬浮在头顶
那些似乎逝去了的一切
在宇宙深处
磁拉作响2017.4.24
于国家图书馆
每到下班
我便像个自由的小偷
无视正义的言辞
专心偷回加班囊中本属于我的时间被青春虚掷的光阴将永远逝去
我用选择这把利剑
击碎虚无的教义
让所有陈腐的观念如临末日审判正视生命的价值吧
它至高无上舍弃卑微不安的心绪吧
它并非真的存在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只会为内心的声音策马无疆2017.4.20
于公交
望高楼还在守望熙攘的人潮
八百多年了
这街市依旧热闹非凡黄昏苍老的皱纹间挤出几许暖意
微醺的芦苇齐刷刷望向风的背影
安海上粼粼的水波浮光跃金五里桥此刻就延展在我脚下
古老石块已然被行人的步履打磨得光亮
石面凹凹凸凸将记忆深深浅浅纳入我的足底噢,是谁在拨弄风的琴弦?
如此动听的田园赞歌无声流淌
令时光闻之落泪我打开日子的收纳盒
始终翻找不出比此刻更惬意安宁的时辰2017.4.18
于家中
我又再次深陷虚无与困顿之中,我们给自身所加的限制是否太多?我们除了今天的生活方式就没有别的了吗?我们是自己真正在生活着,还是从来都只是太过于懒惰而选择盲目跟随既有的模式来生活?我们真的能安心地合群生活,活成别人眼中所期待的样子吗?
忙忙碌碌的每一天,每个人行色匆匆,与时间相互追赶,把新鲜的一天天过成了单调重复的同一天,真有什么事儿是非做不可的吗?三十米外的两个人在无意义地争吵,争吵的根源只是情绪的波动罢了,一时兴起,为逞话语的快感而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地争执,你们俩还不如直接决斗来得干脆!
我因无法忍受争吵的噪音而从室内的角落挪坐到了大堂落地玻璃外的石阶上,客气的保安迅速过来请我挪到十米以外的石头上去坐着,也许是担心我这么一坐,有损这耸入云霄的高端写字楼的形象吧。我无心与他争辩什么,因为这并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怕多说无益的话而扰乱了此刻内心的思绪。
儿时不读书,嬉闹贪欢有何不可?大家都是几十年的人间之行,一样的。没必要拘谨畏缩地生活,人往来于天地间,自在如一阵灵动的风。没来由的规定与制约几乎都是外来的,我们何必不清不楚地一味将就于它们?它们是否经得起质问与怀疑?我们是否真的知道遵守规定这种行为的最初动机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