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抄康德《论优美感和崇高感》第二节精彩部分

今天读了康德《论优美感和崇高感》的第二节《论人类的崇高与优美的一般性质》,深感哲学是崇高的,音乐是优美的。书中这一节有许多地方写得很精彩,作个摘抄。

(一)

因而真正的德行只能是根植于原则之上,这些原则越是普遍,则它们也就越崇高和越高贵。这些原则不是思辨的规律而是一种感觉的意识,它就活在每个人的胸中而且它扩张到远远超出了同情和殷勤的特殊基础之外。我相信,如果我说它就是对人性之美和价值的感觉,那么我就概括了它的全部。前者乃是普遍友好的基础;后者则是普遍敬意的基础。而当这种感觉在一个人的心中达到了最大的完满性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就确实该爱他自己和尊重他自己,——但这是仅就他乃是他那博大而高贵的感觉所扩及于一切人之中的一个人而言。唯有当一个人使他自己的品性服从与如此之广播的品性的时候,我们善良的动机才能成比例地加以运用,并且会完成成其为德行美的那种高贵的形态。

(二)

对于人性之美和价值有着一种内心的感情,以及心灵有一种决心与力强要把自己的全部行动都归结于此作为其普遍的基础,——这便是真诚,它和轻薄的寻欢作乐、和心性轻佻的反复无常是无缘的。它甚至很接近于沉痛;就其是建立在那种畏惧感之上而言,那是一种甜美而高尚的感情。那种畏惧感是一个受束缚的灵魂,当其怀着一种伟大的意图但又看到他所必须要加以克服的种种危险以及自己眼前的艰辛而巨大的自我克服的胜利时,所会感受到的。这样,由原则而产生的真正的德行其本身就有着某些东西,看来是与温和意义上的忧郁的心灵状态相一致的。

(三)

相反地,让我们举出那位善良而坚定的阿德拉斯特为例,他自思自想道:我要满怀爱情和敬意来对待这个人,因为她是我的妻子。这种心情是高贵的和慷慨的。此后,偶然的魅力可能发生变化,然而她却永远都是他的妻子。高贵的基础是始终如一的,并不是那么屈服于外界事物的变化无常。与冲动相形之下,原则就具有这样的特性,而冲动则只不过是由个别的机缘所激发的而已;因此,一个有原则的人就与一个偶然被好心或怜爱的动力所控制的人,是处在相对立的地位的。但是假如他内心深处的秘密的话是在这样地向他说:“我必须要帮助那个人,因为他在受苦难,而并非因为他是我的什么朋友或伙伴,或者是我以为他能有一天怀着感激之情来报答我。现在没有时间来推理、拿问题来拖延时间了;他是一个人;凡是人所遭遇的,我也都会碰到。”那么又将如何呢?这时候他就把自己的作为——以其不变性,同时也由于它那普遍的适用性——维持在人性中的善意的最高基础之上,并且那是极为崇高的。

(四)

娴于辞令是优美的,而深思的缄默则是崇高的。

(五)

他不能忍受恶意的侮辱,他在自己高贵的胸中呼吸着自由。

(六)

他(指激动型的人)的行为是造作的。他必须懂得掌握各式各样的立场,一边从旁观者们各种不同的地位来判断他自己的外表。因为他很少问一问他自己是什么,而只是问他表现出来的是什么。……他的善意乃是礼貌,他的敬意乃是仪式,他的爱则是在向别人讨好的奉承。

(七)

现在,习惯上总是只把能向我们更粗鄙的感受提供满足的东西称之为有用的,亦即那些能使我们饮食丰盛、衣着和居室器用奢侈以及宴客浪费的东西;虽则我看不出为什么我们最活跃的感情所经常愿望着的那一切东西,就不应该同样被算作是有用的东西。然而一切若是都采用这种尺度的话,那么一个被**自利**所左右的人,就必定是一个在有关美妙的情趣方面我们所绝对无法与之理论的人了。

(八)

把自己最可爱的自我定位在眼前,作为是自己努力的唯一参照点,并且力图使一切都以自利为轴心而转动的人,这种人乃是最大多数在这一点上是不可能有任何不利的,因为这种人乃是最勤奋的、最守秩序的和最谨慎的,他们给予了全体以支撑和稳固,从而他们就无意之中成为对公众有利的,这就创造了必要的所需并提供了基础,使得一些更美好的灵魂得以发扬美和和谐。

第八部分读完之后,感慨道:存在即合理,常怀感恩心。